这是什么味道令我魂牵梦绕

眼睛高度近视，耳朵时不时耳鸣，我五官中最健全的是嗅觉。

闻到一种熟悉的味道，几年前甚至是几十年前的一段故事、一个感觉、一种心境，会瞬间以幻灯片的形式浮现在眼前。站在原地，只要还在那味道里，故事就会一点点蔓延。虽然是跟鼻子有关的器官，却能产生一连串十分清晰的视觉地图。

老北京四合院里蜂窝煤的味道、胡同巷子里糖炒栗子的味道、冬日干燥地刺啦作响的冷空气的味道、刚进入英国大学宿舍里淡淡的洗衣粉味道、走进中国城远远就飘来的烧鹅的味道、一个巴黎女郎擦肩而过身上的香水味道、走过伦敦的地下通道流浪汉身上的酒精味道、走出Whitechapel地铁站不久就能闻到的咖喱味道……

这种嗅觉联想悄然无声地在脑中发生，时常找不到它的路径，也不清楚它从哪一刻就开始发生了。人在那里，只是用鼻子轻轻呼吸，忙不迭地就被拉回了记忆深处的一段饱含深情的沟壑里。我们以为那些已经遗忘了的事情，一起经历过这些事的人，却在味道砸向我们的一瞬间，生动起来。

这并非我一己的感受。年，唐纳德·莱尔德和同事合作，分析了位男男女女的嗅觉体验，发表了《你的鼻子能做些什么？》的研究报告。在实验者中，92%的女性和80%的男性都曾经经历过气味诱发的自传式回忆。而其中76%的女性和47%的男性都说这些记忆是他们脑海中最生动的记忆。

英国《神经元杂志》发表研究报告称，伦敦大学的科学家们发现，在所有感觉记忆中，气味感觉最不容易被忘记。视觉记忆在几天甚至几小时内就可能被淡化，而产生嗅觉和味觉的事物却能令人记忆长久。

这种关联常被称为“布鲁斯特效应”，这确实是以布鲁斯特，这位以嗅觉记忆见长的作家命名的。

布鲁斯特在《追忆似水年华》中写道：“当人亡物丧，往日一切荡然无存之时，只有气味和滋味会长存，它们如同灵魂，虽然比较脆弱，却更有活力，更为虚幻，却更能持久，更为忠实，它们在其他一切事物的废墟上回忆、等待和守望，在他们几乎不可触知的小滴上坚韧不拔地负载着回忆的宏伟大厦。”

这篇文章中，想跟大家分享我记忆大厦中曾发生过的四个气味空间，四段跟气味有关的故事。

第一种味道：

武汉大学的桂花香

武汉大学虽然以樱花大道出名，可是留给我印象最深的，却是桂花香。

九月份开学，夏末初秋，武汉的空气还很潮湿温润，正是桂花绽放的时节。十八岁的年纪，提着大包小包入住当年的老宿舍桂园。和同学还有点羞涩生分，一个人在校园里溜达。秋风乍起，一股幽幽的香味扑鼻，走近前看原来是桂花树。

桂花看上去并不起眼，一串串淡黄色的小花连在一起，枝叶茂密，遍布校园。武汉秋日雨水颇多，一个人顺着路灯从宋卿体育馆走出来，伴随着湿润的泥土味道，悄悄吸足桂花香。那是一种含蓄隐忍的香气，随风时不时飘来。我一个人站在偌大校园的林间小道，心里想着，这就是大学生活了吧，从这个秋天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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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年级的学长约我出来，说好了在桂园六号楼下。我别别扭扭地走下楼，他坐在一辆小机车上面。情窦初开的年纪，两个年轻人，他装酷话不多，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尴尬地跨坐在他身后，两个人沉默地顺着东湖边骑着电动机车兜风。

武汉的桂花从磨山开满到东湖边，初秋的风很温暖，唰唰地从耳边划过，鼻子里灌满桂花的香气。我好像一只涨红着脸竖着耳朵的兔子，努力想听清他为数不多的几句话，却被风声纷扰了。年轻人动情的故事都充满尴尬的气息，大量的空格，似乎只剩下一种气氛和自己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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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秋天一样，是很短暂的心动。后来我和那位学长并没有过多的交集，只是毕业几年后，他听说我刚好在北京做婚礼摄影，辗转发来消息，问我要不要去武汉记录他的婚礼，他要结婚了。

仍然是夏末初秋，空气中仍然弥漫着桂花香，过了那么多年，我再次回到武汉。羞涩的往事不足挂齿，这么多年过去，两个人都变成了“老江湖”。谈话不再尴尬，他胖了一点儿，脸上泛着新郎官的喜悦。过去微不足道的情窦初开就像湖水上的一道涟漪，光闪过，光又不见。

唯一不变的是桂花香。

第二种味道：

北京冬天的味道

拿破仑曾经说过，哪怕蒙上他的眼睛，凭借着嗅觉，他也可以回到他的故乡科西嘉岛。因为科西嘉岛上有一种植物，风里有这种植物的独特气味。

我想我也可以识别北京的味道，尤其是北京冬天的味道。

如今闭着眼睛都能闻到，小的时候妈妈替我脱下毛衣，在烧着蜂窝煤的四合院里，噼里啪啦留下的一串干燥的静电。像是空中没有形态的小火花，也许只有三秒，甚至更短的时间，生乎乎的，像化学分子的碰撞，也像在冷空气里嚼开了一袋跳跳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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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头上被套了个红色的纱巾，被妈妈放在自行车后座上，穿越北京城，送我去上学。外面的一切都被盖上了一层红色的滤镜。冷空气里似乎能飘来大街上的糖炒栗子味，好像还有股糖火烧的味道。妈妈的自行车骑过狭窄的胡同，能闻到一股堆积在门口的大白菜味道。伴随着磨刀磨剪子的人的声音，好像还有种冬天特有的冷透了的金属味道。

周末的时候爸爸有空了，会带着我去中山公园。那里曾经有个特别大的秋千，我裹着厚厚的毛衣拽着铁链子，小心脏砰砰跳着，嘟着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爸爸把我推得老高，在每一次接近天空的时候，都能闻到松枝的味道，闻到一种晒被子的阳光的味道。在落下来的那一霎那，闻到冬天的风凛冽又干脆的味道，还有抿嘴时，冰凉的嘴唇留下的一股唾液的味道。

小时候北京冬天的蓝天是晒过的被子的味道

无论过了多久，北京的风从来没有变小过，北京的马路永远那么宽，北京的冬天仍然那么冷。但是站在风里，即使是闭上眼睛，都知道这是故乡的味道。

第三种味道：

伦敦的味道

希思罗机场是我的第一道嗅蕾，刚走出机舱，伦敦的味道就扑鼻而来了。似乎有股特别的清洁剂的味道，混合着咖啡，最新烘培的面包，还有肉桂香。每次我都会在长长的机场走廊刻意走得慢一点，我知道脚下的土地已是异乡，但是是熟悉的异乡。

在泰晤士河南岸的Battersea住了很久，家旁边走路五分钟就是一座硕大无比的Battersea公园。春天的时候，樱花开得极为茂盛，呼啦啦一大片，散发着樱花淡淡的香味。我和小狗奥黛丽走在被雨水打散的花瓣小路，她兴奋地跑来跑去，好奇的鼻头上沾满樱花瓣。

没走几步就到了泰晤士河边，深色的河水时不时散发着一股藻类的味道，船坞鸣笛而过，留下一丝淡淡的汽油味道。河边有座日式亭廊，在那里静坐一会儿，打开包里的报纸，一股墨香飘来。奥黛丽在旁边跑来跑去，她把爪子扒在我的膝盖上，小爪子上带着潮湿的泥土味道。是春天了啊奥黛丽，你能闻到吗？

穿过Battersea大桥，对面就是一群世界闻名的博物馆和美术馆。美得最出名的一座，是维多利亚与艾伯特博物馆。这是一座以应用艺术和设计闻名的博物馆，曾举办过很多美轮美奂的展览，婚纱变迁展、高跟鞋历史回顾、内衣的历史、鬼才设计师McQueen的回顾展。看完展一定要去VA的咖啡厅坐坐，挑高的中庭充满了中世纪风的华美，最有名的Gambleroom，坐落在约翰马德斯基花园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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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中还留有一丝咖啡香，走到花园里，郁金香开得旺盛，圆滚滚的绣球争相斗艳，伦敦城中难得的清净，在一簇簇芬芳中，让你不再质疑这座城市的魅力。

第四种味道：

我和你的味道

每对情侣都有专属于彼此的味道，对我来说，我俩一共有三种味道，你的剃须水味道，我的香水味道，家里的小扁豆汤味道。它们分别代表，你的味道，我的味道，我们家的味道。

早上第一道晨光中，我喜欢站在卫生间门口看你修理胡子，穿上整齐的白衬衫，你过来吻我，在我的脸颊旁边，会留下你的剃须水的味道。特别干净的一股味，又充满了男人味。

在我出门在外离开家时，我会把你的剃须水倒进一个小瓶子里面，带上飞机。在我想你的时候，就在空中喷一点你的味道，无论是在陌生的旅店，还是北京的家中，你的味道让我格外安心。你不知道这件事吧，知道后肯定觉得我是个无可救药的小变态。

我会把他的须后水洒在代表他的大猴子上

假装他在身边

我们刚谈恋爱的时候，我喜欢用YSL的反转巴黎香水，逛街的时候柜台小姐跟我说这款香水的主题就是恋爱，灵感则来自浪漫的巴黎，当时完全沉浸在恋爱气息中的我闭着眼猛吸了一口，似乎嗅到了与你在一起的时光，竟觉得有些上瘾。

没有想到一向偏爱辛辣味道的自己竟会迷上一款花果香，仿佛恋爱让我又遇到了自己少女的一面。前调是独特的草莓和树莓的果香，混合佛手柑的清香，甜而不腻。中调逐渐散发出丝丝花香。而最妙的则是最终进入尾调，香甜的气息若有似无，广藿香沉郁的味道逐渐显示出来。味道的层次与变化，像极了一段恋爱从悸动到甜蜜再到沉溺的复杂过程。

周末的时候我们去家附近的哥伦比亚鲜花市场，喷上香水，套上一件花裙子，我还会在手腕处涂上一点玫瑰精油。捧一大束花回家，彻底沉浸在花香里，这是我小女人的时刻。据说这款香水还有一个别名，失魂果，难怪每每洒上这款香水，你都会低下身子，轻轻在我耳边说：“宝贝，你好香。”

家里的味道，是小扁豆汤。小扁豆汤的故事很简单，有一次你叫了土耳其外卖，我说我只想喝一碗汤，你说好啊，我们就叫一份lentilsoup，小扁豆汤。

把小扁豆汤倒进碗里，一股豆子的憨厚味道扑鼻而来。挖了一大口塞进嘴里，软软糯糯的，有股烟熏的味道，很厚实的口感，是豆子做的，却远胜我对豆子的想象。暖暖一碗汤下肚，味蕾得到极大的满足。我第一次感到在伦敦吃出了一种安全感，不知道是不是有你在身边，又刚好喝到了这么一碗踏实的热汤。

每次坐长途飞机回到伦敦，飞机滑降开始，我心心念的就是小扁豆汤。发短信给你告诉你我到了，收到的第一句是你发来的欢迎回家，收到的第二句就是今晚喝小扁豆汤？小扁豆汤就象征着我和你在一起，无论有多长时间没见，小扁豆汤的香味飘在家里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在一起呢。

记得布鲁斯特曾写道：“当岁月流逝，所有东西都消失殆尽时，唯有空气中飘荡的气味还恋恋不散，让往事历历在目。”

尽管女人总是很难抵挡各式各样的香气，但我却“固执”地很少更换香水，希望能把某一种味道“刻”在自己身上，这样才更容易被爱的人记住。所以至今我的梳妆台上都还只摆放着寥寥几款香水，只是根据心情、地点、见面的人而作不同选择。

如今和未婚夫约会，我仍会喷上最初恋爱时最爱的那款YSL反转巴黎，时间像是瞬间被拉回到2年前的夜晚，伦敦微凉的晚风里飘洒着阵阵的香甜……

家里的那瓶已被我用得只剩最后一点，于是上网想再买一瓶，发现新推出了一箭猎心限量礼盒。香水瓶精致的黑色丝带上绣上了粉色的爱心与弓箭，据说灵感来源于圣罗兰先生钟爱的HeartArrow经典高定元素，象征着大胆的爱恋，同时又可爱俏皮。

我曾听说过YSL限量款口红的诸多战绩，而看到这次一箭猎心限量礼盒中的口红，便懂得了它究竟是如何俘获了女人们的心。金色圆管印着精致的“一箭穿心”图案，最热门的12号色，上嘴水润粉嫩，也十分适合约会。

算是怪癖，每年情人节我都会送自己点什么，今天应该就是这个小礼盒了。小小一个，却包含了一个女人必需的两件“致命武器”——口红和香水。留言和我聊聊有哪个味道曾把你拽回记忆深处，我抽一个小伙伴送我同款的“YSL一箭猎心限量礼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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