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小说香水有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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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熬到了周六下午,葛艳泓带着芯予去德国心理专家讲课的会场。似乎,她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位未曾谋面的专家身上。而到底是不是专家,还有待考察。

在过去的三天里,葛艳泓度日如年。

芯予拒绝去上学,拒绝与她交流,拒绝她进自己的房间。

葛艳泓请了假。她在网上查,如果芯予真是重度抑郁的话,自杀倾向很强,那她作为妈妈就要义不容辞地保护她。她把芯予能看到、接触到的所有尖锐的器具都藏起来或扔掉,把芯予房间的窗户反锁,把家里的药箱清空。总之,她做了一切她能想到的。因为,她不想失去女儿。她不敢想象如果没了芯予,她的世界会怎样。

……

到达会场后,主办方让她们稍作等候,大约半个小时后才会有专家的现场实操环节,用以演示给台下的听众他是如何运用绘画治疗与来访者沟通、诊疗的。

母女俩透过门缝,看到里面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台上一个外国人正在用蹩脚的英语配着大屏幕放映出的各种图片进行讲解,旁边一个翻译在他说话的时候记笔记,在他暂停的时候翻译。

芯予突然改主意了。“妈妈,我不想去。我想回家。”

“为什么啊?多难得的机会啊!德国专家啊!妈妈请都请不来啊!你不是也想治病吗?”

“妈妈,我没病。我好了。我想回家!”

“芯予,你知道妈妈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吗?你能感受到妈妈的痛苦吗?你知道妈妈看到你这个样子心里多难受吗?你是妈妈唯一的女儿,妈妈从小把你养大,妈妈不想失去你!不想!妈妈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或是谁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但是妈妈不能没有你!我要我那个健康、快乐的女儿回来!”

几天来压抑的痛苦让葛艳泓一下子倾泻而出,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了,在那一刻嚎啕大哭。

“嘘!”一位工作人员示意她不要大声说话。

另一位工作人走过来,“两位,麻烦你们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我们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你们确定参加了,对吗?”

芯予看看满脸泪水的妈妈,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们这里有一份告知书,麻烦你们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请签字确认。大意是你们是自愿参加,愿意在台上作为来访者接受治疗,同意被台下的听众观摩,作为实例探讨。”

“哦,好。”葛艳泓匆匆瞄了一眼告知书,又看了一眼芯予,确认了眼神后,她签了字。

“另外”,工作人员又说话了,“我们也让今天参加会议的所有到场人员都签了《保密协议》,以此来确保你们的个人隐私不外泄。请相信我们!”

“好,谢谢。”葛艳泓点头答道。

……

葛艳泓在台下望着坐在整个舞台正中间的芯予,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女儿是那样的孱弱、孤立无援。

芯予和德国专家面对面的坐着,两个人的侧面给了观众。他们另一侧的大屏幕上,耀眼地展示着芯予画的那幅《香水有毒》。这是姜医生,不,姜咨询师,不,姜女士,事先征得母女俩同意后,给到主办方的。

一开始,当画刚被投到大屏幕上时,姜女士介绍这是她让孩子画的“房、树、人”,底下的听众有些震惊,然后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葛艳泓因为被安置在前排,也能或多或少听到旁边人的议论。

“呦,这孩子心里问题挺严重啊!”

“把自己的家比作香水瓶,寓意是什么呢?”

“为什么孩子被装在瓶子里,瓶子上还盖着盖?”

“家是香水瓶,很香、很精致、很豪华?”

“孩子在香水瓶里出不来,没有自由,要被憋死了!”

“她向往远方的大树,但还遥不可及。”

“呦,这些人的想象力还真丰富。”葛艳泓心想。

……

“大家千万不要误会,绘画治疗不是说通过患者的画,我们就能分析出他的病症,就能做出明确的诊断。我们不是算命先生。当然,我知道,现在的确有很多心理医生在尝试通过患者的画来解读患者的心理世界,这种尝试是好的,很多年前就有人这样做。这种方法能帮助我们更多的了解患者、做出判断,这一点毋庸置疑。”翻译一字一句、不疾不徐地翻译。

“但是,我必须要强调,我们绝不能以偏概全。不能仅通过一幅画就来断定患者得的是抑郁症、还是焦虑症、或是什么其他的病症,这对患者不公平!”翻译继续道。

“画,是在患者放松的状态下画出来的。在很大程度上能反映出患者的心境。但同时,绘画过程也存在很多偶然的因素。即使同一个人也不能画出两幅一模一样的房、树、人。”

“我所谓的绘画治疗,事实上不是用画来揣摩患者的心理状态,而是把它作为治疗的一种手段。如果大家到现在还未搞清这两者的区别,那我今天之前所有的分享都白做了。”

“在我们国家,我们这些心理治疗师经常把绘画治疗用于与患者的沟通。比如,自闭症的患者,或者一些做了几次咨询都不和治疗师沟通的患者,这个时候,我们就会让他们画画。绘画让他们的情绪稳定,让他们放松,让他们探索自己。有经验的治疗师会通过画与患者进行适时的沟通。案例积累的越多,我们越发现,绘画治疗是患者与治疗师之间的一种手段、一个媒介、一座桥梁。”

“另外,我还想强调,心理咨询师不是侦探,不是调查员。我们需要对病患的过往经历有一定的了解,以此来作为通道,让我们得以帮助病患走出他们的困境。但是,我们没有必要去深挖患者过去的全部人生经历及细节。那常常是我们咨询师个人的好奇心使然,而在治疗过程中是并不需要的。”

听了这番话,台下的葛艳泓放心了,这位德国人的确是个专家。

在台上一直紧张的芯予,心情也一下子舒缓了很多。她觉得这位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的德国人,是会理解她、同情她、帮助她的。但他能帮她多少,她不确定。

……

“Mydear,couldyoutellmewhyyoufeeldepressed?”(“孩子,你能告诉我是什么让你沮丧吗?”)德国医生用不太流利的英语问。

拜妈妈所赐,芯予的英语一直很好,还未等翻译张口,她就已经听懂了。

当然,她知道是什么使她沮丧、压抑、痛苦,可是能说吗?说了有用吗?有解决的办法吗?

因此,芯予选择了不回答,而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咨询师。心想:如果你是专家、你是神医,那我们会有心电感应吗?我不说你也会知道我内心的想法,对吗?

“Well,let’stalkaboutyoursketch.”(“好,那让我们来谈谈你的画吧。”)

“Howdoyoudescribeordefineyourhome?Whydoyouidentifyaperfumebottleasyourhome?”(“你是怎样描述或定义你的家?为什么你认为香水瓶就是你的家?”)

“它太香了,我觉得喘不过气来。”芯予一时不知道“太香了”、“喘不过气来”用英文怎么说,干脆直接用中文回答。心想这下可要难住翻译了。

“Ok,sodoyoufeelyouaresuffering?”(“哦,那你觉得你现在在受苦吗?”)

“Yes.”(“是。”)

……

五十分钟的咨询很快就结束了,芯予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早已忘了台下的妈妈和听众。

会议结束,德国专家在翻译的陪同下找到葛艳泓。

葛艳泓用流利的英语告诉德国人,她不需要翻译,他们可以直接沟通。

德国人很开心,毕竟直接的交流才能使沟通不受阻碍。

葛艳泓眼里含着眼泪说,在刚刚那五十分钟里,当她听到女儿的表述后,心如刀割,她未曾想过她是把女儿推向深渊的刽子手。她一直很努力地做个优秀的自己、做个好妈妈,她以为她做的都是对的,但是她未曾料到她每天在上学路上让女儿在车里背单词是对女儿的压迫,每天在晚饭时要求女儿和她用英语交流是对女儿的控制,更没想到她花钱托关系把女儿送到一所她认为不错的学校是对女儿选择的不尊重……

德国专家听完后,脸上露出笑容,他说“不要自责,生活让我们成长,苦难让我们进步,你要庆幸你还有机会改变,而不是不可挽回。我建议你学点心理学,我可以推荐几本书给你看。你进步的越快,你的女儿就越早脱离苦海。当然,由于她现在的抑郁程度比较严重,我同时也建议你请专业的心理医生为她进行心理治疗,并适当用药。你一定要知道,个体治疗和家庭治疗是不可分割的。你的改变,你们夫妻关系的改变,父亲和孩子互动模式的改变都将对孩子目前状况的改变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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